盲点
发表时间:2011-03-18 作者:七步成殇 编辑:糖糖 来源:未知
吉它手阿萧一直疯狂的甩着头,汗滴被甩得飞舞在空中,再被舞台的灯光照得晶莹剔透,好像破碎在梦里的水晶,闪烁着缤纷的色彩,飞扬在他周围,他好像被五颜六色的水晶包围着。
吉它手阿萧一直疯狂的甩着头,汗滴被甩得飞舞在空中,再被舞台的灯光照得晶莹剔透,好像破碎在梦里的水晶,闪烁着缤纷的色彩,飞扬在他周围,他好像被五颜六色的水晶包围着。 鼓手三九闭着眼睛,专心的打着,我总听着军鼓会被他打破,低鼓也激情的抖着。 急促的乐章在我的贝斯上慢了很多,怪不得人们说贝斯手是乐队中的步行者,贝斯低沉的音符游走在乐章的最底层,像一个黑色的精灵一样,背负着所有,背负着整个世界的概念,仿佛生命的规律一样,或多或少有些颓废。 这把新琴的背带很不舒服,勒得我左肩生痛,然而疯狂的音乐不仅仅使人们躁动着,也让我忘记了应该感受到的一切,仅仅只让我用右脚用力踏着地板,跟着音乐的节拍狂躁下去,直到我的精神崩溃。 刺眼的灯光下,我的盲点瞬间到了无穷远,一切只是红红绿绿的一大片,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抖着…… 手机响了。 阳阳问我新琴合手吧? 我告诉她虽然第一次用五弦贝斯,但手感很爽。 阳阳在电话那头抿着嘴笑着 我听出了牵强,听出了疲惫, “早点睡吧”我对她说。 对话完毕,但我听不到盲音,以往的通话总是我先听到盲音,听着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我的激情被它引领向了寂寞。但这次没有,我们都彼此沉默着,我很尴尬,我想着该死的手机电力为什么会如此充足,该死的电信局的线路为什么会这么畅通? “我爱你,你如果没处去的话就上我家吧!”阳阳先打破了寂静,此时世界又恢复了色彩。 “嗯,我也爱你。”我知道传到那头的盲音也让阳阳落寞了,但我是一个少言的人,多话会让我尴尬。阳阳说过她就爱我这一点,还说我是她的第二个恋人,还告诉我让我叫她阳阳,还告诉我她爱听我唱歌,除此而已,我们相爱了四个月。也许送一把依班娜五弦贝斯给我对于她这样一个白领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只有音乐和生命的人来说无疑是中了五百万大奖的概念,她无私的给予了我很多,金钱,时间和爱情。我知道她爱我,于是我更爱她。在这只有私利的世界里,我不愿意失去我的自由和梦想,而阳阳也欣赏我的自由和梦想,她说这是人类自诞生以来就有的本能,而现实社会的作用只是将自由分解,将梦想同化于现实。 11点,是我夜生活的开始,我口袋里还有些钱,我想找个茬子把它消费掉,就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我从网吧出来,对昨晚那个用沙鹰杀人从不开第二枪的河南臭小子耿耿于怀。跨上我的越野摩托,油表已经快Empty了,至少还够我接送阳阳一次。一路上,除了大清早特有的新鲜空气外,就是我那M4扫射般的发动机声,也许今天我有了把一切夺来与CS联系一番的嗜好,包括我自己。我是什么呢?B32,没用的无以复加,阳阳是什么?傻子,因为只有傻子才会用B32。后来,我才明白,她应该是辟弹衣,虽然只存在一局,但价值和作用却非常大。也只有那时,我才会感到心好像荒诞的被希尔顿酒店的厨子用来剁饺子馅一样荒诞的无法拼凑起来,总感到一种来自地狱的压力,让人间的灯光打碎我梦想的水晶,而让欣灾乐祸的命运有机会抱怨这该死的人类太愚蠢。 在送阳阳的路上,她一直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明白她在想什么,我们彼此都很了解对方。从后视镜里,我看见阳阳正出神的看着我,我笑了,她也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如果不是白痴的话,我一定会吻它,让它调起我的激情。 在她上班的公司大楼下,她将房门钥匙交给了我,说你一夜没睡去我家睡会儿,洗个澡看会儿电视下午我回去我给你带好吃的。 我摸摸粘乎乎的胳膊,接过了钥匙。 阳阳跳起来亲亲我的脸颊,夹在人群中进楼了。她是那么的扎眼,所有人全是黑色的工作套装,只有阳阳是一身的运动装,也许是她在公司担任的职位很重要的缘故吧! 我径自去了阳阳家,痛痛快快的洗了个冷水澡,喝了点咖啡,看着电视里三流歌星触电般的舞姿一不小心睡着了。 就这么睡着? 对,就这么睡着。 在孤独下,我的生命已单薄,我的生活方式已离群,也许很久前父母满怀希望的送我去大学就读时,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儿子选择的生活方式竟然是落魄与流浪;也许幼时的我也意想不到将来我会如此孤寂。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方式生存于社会?我们在拥有自豪与梦想成真的同时堕落着;在拥有希望与自由的同时自卑着;在拥有胆量与睿智的同时白痴着。我们这样幸存于社会的自由人是无法定义与评价的,人们只知道我们玩个性,除了虚荣以外别无它物,有时候,我也很痛苦,我甚至无法让自己振作起来去重新生存,面临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到来,比如将来年龄大了还玩音乐吗?还有政府有新的政策乐队必须有团队演出证才可以演出,而且申请条件是乐队成员必须有高中以上文凭。要知道,三九小学都没毕业,阿萧才初中毕业,我是高中毕业,但这些能说明什么?三九四年级的国语水平还在报上发过小诗;阿萧初中毕业还参加过“幸运52”,还差点拿了大奖,这对于现行的教育又是一个讽刺。命运太神奇了,眨眼前我还是个优异的大一学生,睁开了眼我已沦落到了社会的最底层,每天拼命的挣取社会价值的残羹剩饭,了解我们的人知道我们有目标与理想,不了解我们的人只认为我们是的垃圾,成天佯装个性和快乐的社会垃圾,有时侯,我也觉得生存很无聊! 已是夕阳西下了,我该去接阳阳了,人影被夕阳拖得细长细长的,情绪的劳累拖得身体疲惫无比。远处天边金色的云彩燃烧着,烧尽了生命的千亿孤寂;烧尽了我脑海中人类生存的证据。太阳挣扎着不愿被黑暗拖下地平线,草坪也做好了接受黑暗肆虐的准备。 阳阳一定很累了,她的工作量很大,我觉得有去接她的责任,我不忍心让劳累了一天的她去挤地铁。 当阳阳带着满脸疲惫跨上车时,我忽然明白了,这激烈的社会竞争不光带给了人们丰厚的收入,同时也给人们带来了对生存的厌恶和对价值的憎恨,只是由于传统的道德理念让人们将这一情素深埋于心底,就这样,人类的人性中该有的自由与梦想被一点点磨钝,磨尽,最后,亿计人类也只不过是生存的机器而已,充其量也只是相貌不同的克隆人。 想到这儿,我心疼的捋捋阳阳的头发,让仅仅26岁的她承担这么重的生存压力,这不公平。 阳阳老是在中午忘了吃饭的情况下和我去麦当劳撑下两个汉堡,然后用力鼓起肚子问我我是个肥婆了,你还要我吗?然后等待我“难说”的回答,最后在众目睽睽下冲出店门。当然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出门是感到了习习凉风,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阳阳也抖了一下,我忙脱下外衣,披到了她身上,但是仅仅如此她暖和便好了,她仍然颤抖着,我只剩一件T恤了,脱下来她也穿不了,只好将她搂入怀中,把我仅有的温度给她希望她会暖和一些。 “你会不会娶我?”阳阳问我。 我下了一跳,低头不语,心里却说我会。 “回答如果是肯定的话,你吻我吧!”阳阳眼中闪着泪花。 为什么她会哭?是幸福的泪?是痛苦的泪?还是女人制胜的法宝? 我吻了她,她一直流着泪,这应该只是泣,因为她没有哭出声。她细腻的肌肤将伤感传到了我的心里,我吻着她的脑门,说:当我们做满一年的恋人时,我会! “呼……~~”一声尖啸,一辆快车疾驰而过,劲风带起了几片树叶,我一下明白了,这时已近秋季。 常常会在深夜和阳阳爬上屋顶数星星,整个夏天都是这样过去的。 仲夏的一天傍晚我骑车带阳阳去海滩,在阳阳的感染下,我也融入了大海博大的怀抱里,回想着我这些年来的选择和价值,想着我做过的一切,总感觉一切离我很遥远,又仿佛发生在昨天,一片片氤氲的回忆像海浪一样使我的心灵一轮一轮震撼着,远处海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像命运的规律,有爱就有恨,有幸福就有后悔,有快乐就有忧伤,有梦想就有失望。天空中传来了海鸥的叫声,它们除了生存在人类的世界里,同时防着点别撞上来往的航班,它们是绝对自由的。它们自由的飞翔,有天空给予的自由、大海赐予的希望和生命赋予的自信。有时候我也会幻想自己在背后`长出一对白翅,像天使一样自由的飞翔在空中,遨游在自由与梦想中流连忘返,回来时沧海桑田已是另一个美好的世界重新给我生存的信心,但这终究是一个梦想。望着被海浪冲上海滩的贝壳,看着一边调皮的追躲着海浪捡贝壳的阳阳,我有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来自于生存的责任感,淡淡的明白了我的生活方式的解释是反抗社会,宣扬自我,解放本性,追逐梦想,但事实并不是这样,而是一种懦弱的逃避,选择了一种看似坚强甚至有反抗精神的生存方式,然而谁都清楚我们的生存空间很小,有时甚至没有,而且谁都看到了,我们中的一些人堕落了。英美的“挎掉一代”就是最好的说明,但谁又能举证说明,堕落不是一种生存方式呢?相比之下,我们有热爱的音乐,全世界只要有热血青年的地方就有摇滚,我的存在证明了这些被人们唾骂的东西的价值。我们是相对优越的。 我去过费城的“拉姆尔”摇滚社区,其实那只是一个废旧的住宅小区,小楼的外墙早被两代摇滚人喷上了稀奇古怪的图案,路上杂草丛生,没有一扇窗户是有玻璃的,没有一盏路灯是亮的;有时那儿静得像坟地,时有喧闹的可以掀翻天堂;那儿的人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颓废,生存形式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落魄;他们有颓废、放纵、桀骜不栩的共性,又有千奇百怪的个性;一个极漂亮的女孩子在那儿只是男孩子的泄欲工具,他们疯狂的滥交,似乎那儿的一切是与外界颠倒的,道德,行为,都是这样。你无法想象那儿是一个什么地方,两代的摇滚人生活在那儿,你可以在楼里找到一切关于音乐的东西,大到舞台音箱调音台,小到满地用坏的五颜六色像沙子一样多的匹克,那儿的人只拥有音乐,有的人甚至埋头苦练几十年却从未上台演出过,而到最后以精神崩溃疯在了街头做为梦想和生命的终结!相比之下,我们只是他们的尾随者而已;我们的生存方式还有一点依附于正常轨道,而那里的人完全脱离了世界,是一个没有准则只有梦想与世隔绝的世界。我为我的平和而庆幸! 阳阳在远处叫我,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站起来,和阳阳一起欢乐着。在黑暗中,我们拥吻着,我喜欢这样,淡淡的激情给我阴暗的生活送来了色彩,给我阴霾的生命送来了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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